可怕的秘密

我们走出房间，沿着走廊前进，来到另外一个布满科学仪器的房间里。两个特里人启动控制器，二人就技术问题交流了一下看法。屏幕上出现了文卡姨父母的身影。

“准备进入睡眠状态。”

夫妻二人立刻进入沉沉梦境。

“准备进入电子传输状态。”

突然之间，夫妻二人就出现在我们眼前了，而且人在长沙发上，依然保持睡态，仿佛婴儿一样。文卡打算上前去拥抱他俩。但是，阿米拦住了她。

“你等一等，让朋友们把事情办完。”

两个特里人分别抱起夫妻二人，把他俩放在担架上，然后使用电子运输法，把沙发运回牢房，工作完成的时间刚好在牢房的铁门被几个秘密警察打开之前。这些人一发现牢房里面空空如也，毫不掩饰地暴跳起来。

“这个长沙发还有他俩的体温呢……那些可恶的外星人刚刚把他俩搬运出去！那些混蛋太狡猾了……”

他们这番话让我感到非常疑惑。

“阿米，那些特里人完全清楚你们能用电子运输法转移人……”

“是的，彼得罗。我们不得不使用这项技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文卡也显得迷惑不解。

“这么说契阿当局不是不知道你们的存在……”

“文卡，他们当然知道。你想想，飞船刚一在心理医生的窗前露面，他们立刻派人调查了。”

“我一直以为他们仅仅是调查一下而已，可是他们没有什么证据……不过为什么在官方声明里他们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呢？他们为什么甚至还嘲笑相信飞船出现的人们呢？”

“因为他们掩饰关于我们的事情，而且掩饰得非常巧妙。因此，他们破坏别人的调查，散布关于我们的假消息，目的是制造恐怖和混乱。”

“阿米，他们真是如此吗？”

“遗憾的是的确如此。”

“我可一点也没想到契阿当局居然这么了解你们的情况……”

“这个你是可以早就推测出来的。因为一般了解情况的人都知道当局非常关心这个问题，一旦有与外星人相关的情况出现，他们认为必要的话会立刻跑去调查。随后，在军队和警察的协助下，马上封锁现场，拿出仪器，采集样品，搜寻现场的蛛丝马迹，而最后总是把这些资料都秘密地收藏起来。大家都知道当局绝对不肯公布真实的消息。假如当局并不真正了解情况，也就不会那么自寻烦恼了。如果他们真的以为这事就是想象出来的，那他们也就不会花费那么大财力物力精力去调查他们更想了解的情况以及拼命掩盖已经掌握的情况。任何一个愿意了解情况和稍加思考的人都能推测出来的。”

“他们为什么要掩盖已经掌握的情况呢？”

“问得好。不过我以后再回答你。眼下，我们集中精力考虑这个紧急的问题吧:营救戈罗和克罗卡。”

两位友好的特里人中的一位说道:“我们把问题归纳一下:戈罗的好朋友，那位心理医生，一点也不记得这件事情了。在医生脑海里，一切简化为:突然之间，几个大猩猩闯进了他的诊所，把他打得昏倒在地了。秘密警察们会问他飞船出现在他诊所窗前的许多问题。可怜的医生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秘密警察们还会问医生跟戈罗夫妇的关系问题。医生会说，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人。最后，他们对医生进行一番疲劳轰炸之后，终于确定医生真的一无所知，如果医生经得起折腾，情况还好，那么会让他安静地休息，哪怕他们会猜测我们可能像多次做过的那样，已经抹去了医生的某些记忆……”

对此，阿米做了说明:“秘密警察们知道如果我们愿意的话，我们能够彻底抹去记忆的某些部分，就算是最好的催眠术也不能让记忆恢复。这就是我在医生身上做的事情。文卡，至于你的姨父母，等他俩醒来时，我们就可以知道他俩在特务面前都说了些什么。然后再看怎么办。”

那位友好的特里人又一次解释说:“我再说一遍:他俩不应该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凡是没有参加宇宙计划工作的人，暂时都不应该知道这些秘密基地真实存在的情况。”

我问他:“那我们也不能把这个情况写进书里去啦？”

“彼得罗，那是另外一回事，因为人们会以为那些都是想象出来的。但不管怎样，等到所有事情结束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们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写进书中。”

两位特里朋友把戈罗夫妇安顿在大长沙发上，随后其中一位告诉我们说:“不能让这对夫妇马上看到阿米和彼得罗，不然他们会吓死的。因为他俩从来也没有看见过外星人，所以你俩必须跟我们一道离开这个房间。克拉托也得离开。他俩醒过来的时候，只有文卡一人在他俩面前。我们从监视器里注意他们的情况。”

另外一位特里朋友插话说:“要让他俩相信这是个普通的地方，具体说就是农村。为了达到这个效果，我们要在屏幕上放映一些画面，现在先让屏幕上有个窗户。你们看！”

这个特里人说的是墙壁上一个黑色的长方体。他揿动手中的遥控器之后，窗户立刻明亮起来；窗外出现了一片美丽的田野风光，还有小鸟在飞，蝴蝶在舞，昆虫在爬。我觉得好像闻到了大自然的芳香，但是我心里想这只不过是自己的想象，因为我知道这只是投影的结果。

“彼得罗，这是真正的芳香。我们的镜头可以摄取图像，如果愿意，也可以摄取芳香，随后都可以复制出来。”

“太神奇啦！”

两位特里人中的一位开始给文卡做指示:“等你姨父母醒来以后，先让他俩安静下来，然后把这两个翻译通给他俩戴上。接着，你给他俩说明:你的朋友会从隔壁房间回答他俩的问题。其余的事情就都由我们来管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

“然后，等他俩做好准备以后，阿米、彼得罗和克拉托再回到这个房间里来。那时，就由阿米来主持谈话。你们听从阿米的指挥。千万别信口开河！我们不能出错。千万不能粗心大意，否则会把事情弄得更加复杂。明白了吗？”

我们都说明白了。

“走吧！跟着我们！”

我们留下文卡在房间里，出去以后从外面关好了门。我们又走进了那个摆满了仪器设备的房间。从屏幕上我们可以看到文卡和她正在沉睡的姨父母。两位特里人开始工作了。

“文卡，请准备好！我们要叫醒他们两位了。”

文卡从看不见的话筒里听到了特里人的声音。

“我准备好啦。”我们从监视器的扬声器里听到了她的声音。

很快，文卡的姨父母睁开了眼睛，二人发现环境突然有了变化，不在原来的牢房里，大吃一惊。但是，随后他俩一看见文卡在身边，便忘记了惊讶。三人久久地拥抱在一起，这让我感到不快——因为如果这亲情不是那么强烈，文卡去地球就没有那么麻烦了……

文卡把耳机戴到姨父母的耳朵上。

“这是为了让你们能够听懂别的语言。”

“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怎么突然一切都变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克罗卡发现了窗外的景致，高兴地喊道:“戈罗，我们是在乡下。”

“我回答不了你们的问题，但是我的朋友们可以。他们就在隔壁的房间里呢，正在从屏幕上看着我们，我们可以听到他们的声音。”

“是的。下午好，戈罗，克罗卡。”一个假特里人通过麦克风说道。

“啊，又是干涉……”戈罗说道，表情和口气都带着敌意。

“你们有必要认识一下阿米。他是外星人，因此他的长相你们没有见过。他要跟彼得罗和克拉托一起来这个房间。彼得罗也是另外一个星球的。克拉托是斯瓦玛人，是你们女儿的朋友。你们不会害怕吧？”

“哎呦，我害怕。”克罗卡叫起来，紧紧抓住了戈罗的胳膊。

“得了吧！”戈罗轻蔑地说道，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他们现在过去啦。”

“太可怕了！”

“姨妈，别怕！我的朋友都是大好人。”

一个特里人告诉我们可以过去了。另外一个陪同我们出去。他打开隔壁的房门。第一个进去的是阿米。

“你们好。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大名鼎鼎的阿米。”他快活地笑道。

戈罗不大友好、也不信任地瞥了阿米一眼。克罗卡显得又惊又怕。那位特里朋友拍拍我的肩膀。我明白轮到我做自我介绍了。

“我叫彼得罗，来自地球。”一进门，我就开口道。

下一个是克拉托。

“我叫克拉托。现在是斯瓦玛人了，可从前是特里人。我是这个世界第一个经过改造之后活下来的人，现在过着朴素的生活，呵呵呵！”

戈罗咄咄逼人地望着克拉托。

“你是我们种族的第一个叛徒。所以跟契阿的敌人合作也不足为奇。”

克拉托气得满脸通红，他捏紧拳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戈罗。阿米赶紧打圆场:“冷静点！冷静点！几分钟以前，你们两位被秘密警察抓走了，他们准备对你们进行审讯。可是我们使用高科技手段把你俩救了出来，转移到了这个地方。现在你俩已经安全了。”

戈罗似乎还不明白事情的原委。

“为什么你们不让我们留在原来的地方？让他们审讯好啦，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没什么事我们自然就被放回家了。现在我们肯定变成逃犯了……这事弄得越来越难办了，都是被你们搞砸的。”

阿米说:“我们只想知道你俩在秘密警察面前都说了些什么。”

“什么也没说。他们把我俩的嘴巴堵上就拉出了诊所，塞进一辆车里，给我俩戴上了头套。等拿掉头套让我俩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俩发现是在一个房间的沙发上。我俩就在那里呆着；忽然之间，我俩就来到了这里。这就是全部经过。”

阿米明显地高兴起来。

“这么说他们没有问你俩的名字啦？也没有给你俩拍照啦？也没有按手印啦？”

“没有。”

“好极了。看来他们还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

“可是我那位心理医生朋友有可能讲出去了……”

“不必担心。那位医生被我们实施了记忆缺失术。现在他已经不记得认识你们了，也已经彻底忘记了你们要他帮助让文卡放弃那些‘胡思乱想’的东西，也忘记了知道您骗了他以后决定您不能是他朋友的事情……”

戈罗本能地感觉到自己受到了冒犯。但是，阿米明亮而平静的目光传递给他的是和平的信息。这让他能比较冷静和明白地看清事物，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觉得应该加以说明:“实际上……我只是做了我认为对文卡有好处的事情……我怎么能允许一个这么小的姑娘，又是我负责和照顾的孩子，被外星人带走呢？……我怎么知道你们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呢？”他怀疑地望着我们说道。

“您没有读过文卡写的书吗？那里说明了我们的真实意图。”

“我昨天晚上读过了，可我不是一个天真无知的小孩儿。你们有可能在利用我外甥女通过她的作品散步假消息……”

“为的是让契阿人以为我们是善良无辜的，而实际上我们属于邪恶的文明，是这个意思吗？”

“啊……差不多是这样吧……”

无论如何，我是理解戈罗的。我认识阿米的时候，也产生过同样的怀疑。

“这是纯粹的偏执狂。如果真有这种邪恶的文明，那它也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开诚布公地谈话了。如果让迫害狂和怀疑一切遍地横行，没想过您妻子也有可能是伪装的，等待您一不留神把您杀掉吗？您没想过您的父母也可能是伪装善良无辜的，而实际上是邪恶的吗？您没想过您的朋友们和熟人也可能装成善良无辜的，而实际上是邪恶的坏人吗？”

“当然没有！我了解我的亲朋好友。可是不了解你们，谁知道你们是什么东西啊？”

“我了解他们。”我善意地抢先说道，“他们是好人。”

戈罗不信任地看看我，说道:“你是他们一伙的。在这个渗透我们星球的阴谋里，你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你拐骗了文卡……谁知道在这张天真的娃娃脸后面藏着什么样的魔鬼呢？”

面对戈罗可怕的怀疑，我感到自己浑身无力。我面红耳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真想大哭一场，可是极力忍住了。这时，文卡喊叫起来:“姨夫！……求求您了！”她来到我身边安慰我。阿米也走过来了。

“好啦，彼得罗，要想在不进化的人群里完成任务，可不是容易事，因为他们铁石心肠，不得不忍受他们的怀疑、不信任和顾虑，这些都不容易。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小小的秘密，让你能够较好地对付这种局面。”他靠近我的耳朵，低声说道:“你必须把他们看成是小孩，因为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就是儿童的水平。不要生他们的气。你过去也跟他们一样，只是如今你进步了。可是，别让他们发现你是把他们看成孩子的。不然他们会生气的……”

我觉得阿米说的有道理。我努力换一种方式看待戈罗。一看到他眼睛里似乎在冒火，我明白了那目光后面唯一的东西就是恐惧；毫无根据的恐惧让他把一切看得漆黑一团，让他变得咄咄逼人，看不到生活中最美好的东西。我心中的气愤变成了同情、遗憾、理解……

戈罗站起来，推一推他妻子也站起来。他搂住克罗卡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拉住文卡，说道:“好啦，我要回家。”他向门口走去，打算开门。等他发现开门是不可能的时候，便一面拍打房门，一面大喊:“我——要——回——家——！！！”

我想这个“大猩猩”很快会把我们都杀死的。我四处张望，打算找个地方藏身，可是哪里也不行……正在这时，扬声器里传来一阵阵威严有力的声音:“冷静些！戈罗先生。没有人会伤害您和您的亲人。如果您坚持粗暴的态度，那我不得不使用科技手段制止您，可那样就不愉快了……您还是马上回到沙发上去吧！请坐下！放轻松！因为还有一两件事情，我们想跟您谈谈。”

戈罗听见这番话，明白自己面前不仅有几个孩子、一个女人和一个老人，而且还有……他冷静下来了，无可奈何地回到了沙发上。

“好啦。我坐下了。”

这时阿米以非常果敢的态度、面带天真的微笑，在戈罗身旁坐下来。戈罗吃了一惊，以防范的姿态躲开一些。阿米对他说:“看来您好像还不知道秘密警察们使用的调查和审讯嫌疑犯的方式。”

“我可没有那么傻。大家都知道秘密警察们对敌人、罪犯和怀疑对象可厉害呢。可是我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我是个受人尊敬的公民，多年来我一直以开药房维生。我的生活是众所周知的，所以他们不会对我施暴的。”

阿米望着天花板，说:“喂，弟兄们，我们可以看看审讯心理医生的录像吗？”

“可以。请等一下。”扬声器里传来那位假特里人的声音。

几秒钟后，墙壁上亮起一个长方形的屏幕来，此前那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于是，我们看到了审讯心理医生的情况:他被捆绑在一张金属桌子上，水淋淋的，全身赤裸。那情景实在惨不忍睹，文卡和克罗卡急忙扭头看别的地方。戈罗眼睛瞪得老大，面色苍白，他请求关闭屏幕。阿米照办了。

“您的朋友也是一位受人尊敬的人，他还是医学博士呢，可是在秘密警察面前，这些都没有用处。特别是在追查与宇宙发达文明星球有关系的线索时，更是变本加厉。”

“不错……是狠了一点……可那是为了保护我们啊。”戈罗如是说。

阿米转身对我说:“你不是想知道契阿当局掩饰真相的原因吗？我对戈罗的回答可以帮助你弄明白。”接着，他面对戈罗说道:“戈罗，您错了。他们完全掌握了我们的真实意图，知道我们的目的纯粹是教育和改造人心。但是，他们怀疑一切，有偏执狂，无法相信如此美好的事情会是真实的，在他们眼中，宇宙中最优秀的种族就是他们自己。因此，他们跟您一样，以为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欺骗都是伪装。另外一方面，由于他们已经掌握了一些我们高科技的真实情况因此不愿意别的国家掌握这些情报，害怕别的国家抢在他们前面拥有我们的科技手段。所以，他们不同任何国家分享情报，而是声称这些情况根本不存在。但实际上，他们秘密而疯狂地在寻找一切能够找到的线索。”

我们开始明白更多的真实情况了。

“戈罗，您的心理医生朋友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吃大苦了。很难说他是不是还能回家，也不知道他的身体状况能不能撑到最后……因为对于契阿星球上最强大的国家来说，这个问题是头等重要的，是国家的最高机密，该国的秘密警察与政府当局是密切合作的。而政府的情报部门其实比秘密警察获得的情报要多得多。喂，弟兄们，放映一下你们掌握的沙漠下面飞机库地道的情况。”

很快，墙壁上又出现了明亮的屏幕。我们沿着一条条两边站满了警卫的走廊前进，穿过一道又一道大铁门，最后迈进一个好像恐怖博物馆的大房间。我们看到在一个个玻璃橱窗里用液体浸泡着各种各样的尸体，有些已经冻成了冰块。我们还看到一些飞船的残骸、不同文字的书籍和手册、太空服装和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残破仪器和机械零件。接着，屏幕关闭了。

这时，戈罗瘫倒在沙发上，现在他对真实情况已经没有任何疑问了。

阿米继续说道:“我们也不是万无一失的。有时，我们的飞船也出毛病；有时也发生致命的事故；有时事故的幸存者也会被他们活捉，会被他们严刑拷打。因此，他们很早以前就知道在契阿我们有推动文明的计划。但是，他们对文明计划不感兴趣，而是去抓那些对他们统治世界有用的东西。”

这时，文卡的姨夫显得非常困惑不解。

“戈罗，我们分析一下你的处境吧。如果秘密警察知道了你的身份，你们要想回家过正常生活就不大容易了。您明白这个意思吗？”

“可是，我什么也没干啊……”

“可能没干。但是秘密警察不知道这个。他们只知道您可能是一条线索，能帮助他们了解我们更多的情况；因此，如果能抓住您，会不顾任何后果也要把您、您的妻子和外甥女榨干，严刑拷打你们以获取情报……很有可能以她们为人质，逼迫您说出知道的一切；或者对您严刑拷打，逼迫她俩交出情报来……”

戈罗低下头，考虑了片刻，接着抗议道:“你们把我的生活给毁了！！！……都是你们闹的！！！”

“不对……这都是您闹的……我早就提醒过您:对这件事一定要严守秘密，可是您不理睬，硬把心理医生拉了进来，而且没有说实话，您撒了谎。您让医生以为一切都是文卡的胡思乱想，可是您早就已经知道了真实情况。另外，您极力要破坏您外甥女纯真的思想感情，让医生给文卡洗脑，您逼得我们不得不介入保护文卡。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了。秘密警察出现了。最后，我们来到了这里。”

“因果报应啊，因果报应啊……”克拉托说道。

“你们根本不应该干涉我外甥女的生活！！！”

“戈罗，您冷静点！如果您好好读一读文卡写的作品，您不会不知道她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从事文学创作的。是您不应该给她的工作和感情设置障碍。”

文卡来到我身边，我俩亲热地拥抱在一起，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每当我俩这样拥抱在一起的时候，就把世界的一切抛在脑后了。

看到此情此景，克罗卡拿出手帕来，这时她已经激动得热泪盈眶了。

“他太小了……不过看上去是个好孩子……”她说，一下子触及了我的“伤疤”。

戈罗再次低下头，开始抽泣地说道:“我只想保护她！你们应该让我逐渐有思想准备，慢慢接受这么多新情况。你们应该理解我啊！”

这话让我也非常感动。文卡跑到她姨夫那里，抚摸着他的头发。阿米给戈罗解释说:“本来我是要事情慢慢进行的，让您逐渐明白真相。可是文卡非常冲动，说漏了嘴，事情闹得非常复杂，开始一发不可收拾。不过，戈罗，别泄气！我们的特工人员正在调查秘密警察关于你们都掌握了一些什么情况——幸运的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很快，你们就可以回家，可以工作，可以正常生活了。”

戈罗似乎振作了一些，眼神微微发亮。

“这个……这可能吗？怎么才能知道事情进展的情况呢？”

“喂，弟兄们，情况怎么样？”

“他们在诊所里、在拉着你们前往秘密警察总部的汽车里，在关押你们的房间里，寻找指印呢。”

“这个国家对待指印的法律规定是怎样的？是不是像文明发达国家保护公民权益那样，仅仅采集罪犯的指印？”

“不是。这里每个公民都必须办身份证，办证时要按手印。这里每个公民都有户籍档案。”

“该死的档案！”

“混蛋！”

“魔鬼！”

“老天爷啊！”

“不过，我们的秘密警察人员已经抹掉了全部指印。”

“万岁！”大家都欢呼起来。只有戈罗例外，当然是……

“彻底解决问题了:秘密警察没办法知道你们是些什么人了。”

我们都高兴得喊起来了，大家互相激动得拥抱。但是，戈罗没有露出快活的样子，虽然这时已经平静了许多。他拥抱了克罗卡和文卡，甚至在刹那间还微笑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往日古板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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